第(2/3)页 不知道是打发时间,还是躲避时间。 她问我:“叔叔,你一天能看到几次天亮?” 我说:“一次。” 她点了点头:“我也是,不过有时候会错过,因为没法睁眼。” 我问:“那你晚上都在干嘛?” 她想了想,说:“听地板下的老鼠跑。” 我笑了笑:“那挺吵的吧?” “嗯,不过有时候更吵。”她顿了顿,“等没声音了,就更可怕了。” 这些话轻飘飘的,可我知道背后藏着的是什么。 天黑得很快,路灯亮了又灭。 我忍不住问:“你还不回去吗?” 她没答,反问:“叔叔有家人吗?” 我说:“早没了。” 她沉默一瞬,轻声说:“真好啊。” 她的眼神没有波澜,就像在陈述天气晴朗。 我听得出来,那不是嘲讽,而是她身上仅剩的、还没被磨平的那一点属于孩子的纯真。 她站起来,拍拍身上沾的灰,走到街口,回头朝我挥了挥手。 “叔叔,拜拜。” 脸上依然挂着那种没有生气的笑容,就像是为世界准备的一张面具,薄得像纸,却从未被摘下来过。 她走远了,我有些不放心,收了摊,悄悄跟在她身后。 她的家在最深的巷子,墙皮脱落,门板歪斜。 没有一点家的样子。 她一推开门,咒骂声和东西砸地的声音便一股脑冲了出来。 “连钱都讨不来?要你有什么用?下次就该打断你的手脚再让你出去。” “干脆卖到窑子里,省得在家里碍眼!” 我听见了巴掌声,还有她低低的、被压住的哭声。 没多久,那哭声就被更沉闷的——拳脚落在骨头上的声音淹没。 我站在门外,背靠着潮湿的墙,手指扣进掌心里,却没有勇气闯进那个吵闹的家。 第(2/3)页